澳门作家系列 8 李观鼎呈现澳门文学的“中国心”

李观鼎

□张陵

评论家、诗人、专栏作家，中国武侠小说宗师还珠楼主李寿民四公子。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暨南大学文艺学博士。原澳门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为澳门特区政府文化局文学艺术顾问，同时担任澳门笔会会长、澳门写作学会会长、澳门文艺批评家学会名誉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长期从事文学教学和研究，积极投入澳门文学和文化建设，担任澳门特区政府文化咨询委员，历任第二、三、四、五届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选举委员会委员。有扎实的传统文化基础和较宽广的现代视野。2004年获颁特区政府文化功绩勋章。

著有文艺评论《边鼓集》、专论《论澳门现代文学批评》、文艺随笔《三余集》、诗集《滴水集》等。主编或合作主编《汉魏六朝诗歌鉴赏辞典》、《历代名诗今译》、《澳门现代诗选》、《澳门文学丛书》、《澳门社会科学论文选·文学卷》等。

《三余集》收入了澳门最有影响力的文艺评论家李观鼎先生这些年的文艺评论文章数十篇。这些文章站在文艺思想和理论的高度，从作品和文艺现象的层面入手，比较全面地考察研究评价澳门文艺这些年特别是澳门回归祖国二十年以来的文学艺术繁荣发展状况。在评论学者、作家庄文永时，李观鼎专门引述了庄文永的论述，指出：“澳门文学仍是中国文学的一部分。葡国人虽管治澳门几百年，但葡萄牙文化并没有真正渗透进澳门社会，占澳门人口90%的华人是澳门社会事实上的主体，这一社会的文化仍是中华文化。”文化土壤如此，文学精神更是血脉相连，不可分割，也无法分割。这种血脉关系，符合澳门文学进步的实际，也是澳门文学繁荣的思想基础和发展方向，更是推动澳门文学参与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进程的强大精神动力之源。这部评论集思想的坚实，立意的高远，品质的优秀，抓住了澳门文学的灵魂和核心价值。

这些正确认识的展开，不仅对澳门文学艺术发展进步有深刻意义，也对内地文学工作者认识澳门文学艺术的本质有着正确的引导。过去，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与澳门文学艺术交流沟通很不够，认识不清晰。现在，澳门回归后，交流沟通虽然多了，但认识仍然还很不充分，很不到位。《三余集》设置了许多路标，作为帮助我们进一步确认澳门文学艺术在中华民族文学艺术版图的路径，引导我们更深刻地认识澳门文学艺术的意义与价值。我们应该对在那个漫长而艰辛历史岁月中，以一颗不变的“中国心”顽强奋斗的澳门文学艺术高度评价和尊重，对澳门文学艺术一点一滴的发展进步都应该怀有深深的敬意。

《三余集》立足于澳门文化地域，重心放在澳门作家、艺术家的具体的创作实践，探寻考量澳门文学的发展规律，支持推动广大澳门作家、艺术家多出精品力作，讲好澳门故事。读《三余集》，我们一定会注意到，李先生不仅有自己独到的学术思想，而且有着深厚的文学理论学识。他能够直面文艺创作的现实，真诚而严肃地亮出自己的观点，进行认真的文艺评论。对于一个评论家来说，率真鲜明的批评勇气更为重要，对创作的作用更为直接。在《我看振兴》《于丹现象》《由“寻找金庸”想到的》等文，就体现出这种平等且真诚的评论姿态，都是非常专业到位的评论。而在《平面化：当代审美符号的意义指向》《世俗化：当代审美精神追求的嬗变》《新奇化：当代审美的非精神取向》这三篇文章，既有学术含量，又有思想高度，在尊重一些现代派倾向的创作的同时，又指出了这种创作理念的倾向性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深度消失”以后，“精神虚无”是否会随之而来呢？

由此，我们更会注意到，李先生的批评观与民族文学传统，与中国现代文学精神，与新中国时期形成的当代文学精神以及西方现实主义文学之间的联系。他对现代派文学很有研究，特别是对一些现代派文学的文本，有着深入的读解，例如《荒诞的艺术》《说“荒诞”》等文，就可以看出，他对现代派戏剧认识相当深刻。但他的思想显然更倾向尊重文学与时代、与现实、与人民之间的反映与被反映关系，主张文学深刻地表现时代精神，反映现实生活，塑造有“深度”的人物形象，讲好澳门自己的故事，在经济社会发展进步中，树立起澳门文学的形象。这部文集重点评论的还是那些具有经典美学追求、传统艺术品质的作家、艺术家作品，理论探讨的重心还是放在研究写出具有经典意义文学作品的规律方向上。这样的观点，散化在他的作品评论以及文学随笔之中，闪烁着思想的光芒，构成了他的评论思想的基调，对澳门作家艺术家写好澳门故事有着积极的引导支持作用。

对如何写好澳门故事，反映社会生活的现实，揭示深刻的人性，李先生在《三合集》做了深层的思考。在《澳门文学的“非生产劳动”性》一文中，他说：“在文学已经相当普遍被边缘化的今天，澳门文学却走向了自己的中心，守住了文学的本真，这是难能可贵的事。”何谓澳门文学的本真？那就是“涌动着一种自甘艰苦，自甘寂寞的诗性追求，在这种追求中，澳门作家正在发出越来越多的如葛塞尔所说的灵魂的微笑”。在《澳门文学批评一暼》一文中，他说，“澳门文学批评语境里，并未出现过在全球化背景下和大众传媒操纵下产生的那种令人无所适从的价值混乱和价值虚无”。他讲的是文学精神品格坚守，也是一种文学规律原理的坚守。他的这些思考，非常有现实的针对性，思想意义就会特别突出。

澳门以博彩作为支柱性产业，是个商业化程度很高的城市，各种流行时尚的诱惑实在太多了，资本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文学要在这样一块土地上生长，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然而，澳门文学就这样生长起来了，开出了美丽动人的艺术之花。这其间最根本的就是作家、艺术家的心态、精神和品格。他们面对复杂利益时代，不为所动，从容应对，坚守着自己心灵的淡泊与宁静，坚守着对文学对文化的信念与理想，坚守着文学艺术创作的基本规律。有了这样的思想文化“定力”，才能站到时代精神的高地上，才能真正把握文学的本质，才会让文学有人性深度而发出“灵魂的微笑”。这样的澳门故事，才是我们时代的故事，才是现实最需要的故事。讲好澳门故事，评论家的作用不可低估，他们和作家一样也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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