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麦百果园董事长余惠勇、阿里盒马事业群总裁侯毅、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秘书长彭建真生鲜逆势圈粉，疫情过后抄底机会来了吗
大咖连麦之三
疫情以来线下零售受创已是不争的事实。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今年3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26450亿元，同比下降15.8%，2020年第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78580亿元，同比名义下降19.0%。与此同时，世贸组织(WTO)预计此次疫情将导致全球经济下降13%-32%，比10年前的全球金融危机更为严重，几乎所有地区都将出现两位数的减少。
当低增长、负增长成为常态，零售业应如何复盘调整？近日，南都记者对话百果园董事长余惠勇、阿里巴巴盒马事业群总裁侯毅、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秘书长彭建真三位零售业大咖。在他们看来，尽管不少零售企业选择收缩线下门店、以精细化运营挺过“寒冬”，但也有部分“硬实力”零售企业挺过疫情之后，已经开始寻找位置开店“抄底扩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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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货、大卖场受重创 生鲜零售却异军突起
疫情以来，百货店、大卖场等线下零售中的多个业态受到重创，以盒马鲜生为代表的生鲜新零售业务却异军突起。
盒马提供的数据显示，春节期间全国两百多家盒马鲜生门店迎来线上线下双增长，特别是线上流量大增，是去年正月的2.8倍，比节前消费最高峰也涨了1倍多。3月18日，盒马武汉的第19家门店开业，全国门店数达到了220家。其背后一方面是盒马所提供的线上线下服务满足了疫情期间各地居民的生活刚需，另一方面则是基于技术武装下的门店智能化和互联网基因所带来的快速响应能力。
据阿里巴巴盒马事业群总裁侯毅回忆，正常情况下过年期间线上订单并不多，因此相当一部分人员都放假回去过年了，疫情突然暴发以后，盒马和所有零售一样措手不及。“但一两天以后，我们发现应对疫情是一个中长期的事情，快速调整了的策略”，侯毅称，第一个应变措施便是，盒马要求所有管理人员春节期间全部到岗，包括分公司的总经理、总监、采购全部到岗上班，由此保证了疫情期间盒马整体工作、运营管理都有序进行，“这个动作还是比较快的，如果晚几天到岗也到不了，回来要隔离。”
复盘疫情冲击，侯毅总结称，企业的应变能力是关键因素。“武汉从封城到封小区，这种情况下实体门店已经没有人来了，我们用了一个通宵，组织了几十个研发人员开发社区团购业务。消费者在线上下单以后，我们成批次地用公交车送到小区去。这样既能满足消费者需求，又弥补了没有顾客到店带来的损失。所以在整个疫情期间，盒马武汉门店销售不降反升。”
同样以快速响应对冲疫情冲击的还有百果园。今年2月份，百果园的线上业务同比增长达150%，达到去年同期的2.5倍，小程序的订单量增长了5倍，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线下门店所带来的亏损。
“我们在1月22日紧急成立疫情应急小组，联动人力、配送、商品、采购等部门紧急协调物资，并在武汉封城前为门店送去了防疫物资和生活用品。此后疫情应急小组也会每天沟通并协调解决全国区域的防疫情况，确保全国门店的防疫安全。”百果园董事长余惠勇向南都记者表示，得益于此，百果园受到的影响相对较小。此外，由于消费者需求的增加，百果园还成立了“百日攻坚战”小组，加速其在生鲜业务的拓展，截至3月底百果园已完成主要城市的生鲜业务铺设。余惠勇表示，“水果和蔬菜的商品属性最近接，目前蔬菜的最大问题是没有品牌，所以我们希望输出蔬菜的一套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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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者向线上迁移提速 供应链“硬实力”圈粉
面对共同的供应链难题，中国连锁经营协会秘书长彭建真指出，“零售企业在疫情早期，通过行业协会和组织主动和政府沟通，争取政策支持，能够有效应对疫情带来的挑战。”“百果园第一时间和各地的商务厅等部门积极沟通，获取绿色通行证，确保了果品的正常运输。上游端，因为多年的经验积累，商品一直供应稳定；仓配到门店端，我们加大防疫力度，确保仓配可以正常运转，门店能够正常营业。”余惠勇向南都记者表示。
但谈及未来供应链“硬实力”的提升，数字化成为无法避开的选项。
“这次疫情期间，凡是之前数字化程度较高的企业，受影响程度都更小，不少甚至业务出现较大幅度增长。”彭建真向南都记者表示。侯毅同样表示，盒马在疫情期间力保“不停业、不停供、不涨价”的核心是基于前两年建立了一套完整的供应链体系。
据侯毅介绍，疫情期间盒马门店在高峰期的订单量基本上达到1万单，“在订单猛增、流量猛增的情况下，企业能不能接得住是一个很关键的因素”，侯毅称，传统零售业线上订单能力有限，当订单量一旦到达极限就没有办法扩张，到家模式在这个时候就受到了巨大的挑战，盒马则通过前两年投入的智能化数字系统来保障在疫情期间的生产能力和配送能力。
此外，侯毅指出疫情期间最大的挑战在于供应链的稳定性。“盒马有自己的加工中心，原来很多蔬菜水果都是自己加工包装的，正常情况下没有问题。疫情发生以后，我们的产能远远跟不上需求。包括原来是用比较简陋的方法做，这次疫情发生以后，我们在想是不是大规模上自动化设备”，侯毅称，“一个企业高速成长，供应链能不能支持是很重要的因素。所以疫情以后，我们会快速把全国加工中心的能力进一步提升，来提升我们的核心能力。”
“民生行业尤其是商超行业在危机情况下的压舱石作用。这次危机期间，总体上全国基本民生物资供应充足，这些企业长期构建的供应链也经受住了考验，国家可以考虑在生鲜基地建设，冷链物流建设和基本物资储备方面更加依赖这些连锁化的企业，给予一定投入和支持”，彭建真称，可以预见零售企业的数字化进一步提速。
除了强化自身数字能力之外，与产业合作伙伴的“共生能力”也是零售供应链的一个关注点。在今年的供应链规划上，侯毅表示会去建设一批愿意跟盒马共同成长的战略供应商，以及建各种各样的蔬菜基地、水果基地、肉禽蛋的战略合作伙伴基地等，“希望到年底以后，盒马有50%商品外面是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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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格局发生质变 收缩还是抄底扩张
值得注意的是，谈及未来的经营规划，有零售企业选择收缩线下门店、以精细化运营挺过“寒冬”，但也有零售企业认为疫情之后是找位置开店、甚至是“抄底扩张”的机会。
“由于大量餐饮零售企业退出市场，空出的门店对盒马是难得的机会，因此今年盒马开店速度会加快而不是减缓。”侯毅向南都记者表示。在门店形态方面，盒马将放弃前置仓业务（即盒马小站），加快小店业态盒马mini的布局，并将前置仓业务全部升级为盒马mini，今年预计至少达到100家。侯毅表示，通过对比服务能力和营收能力，盒马mini在运营数据、客户留存上远超过盒马小站，是盒马未来布局的重点业态。而在盒马鲜生大店和盒马mini小店的分工上，侯毅向南都记者介绍，“未来进入郊区、三四线城市，盒马mini会成为主力业态，但在盒马鲜生已经进入的一、二线城市，这两个业态会保持并行，针对不同商圈我们采用不同的战略组合。”
余惠勇同样表示，在线下门店的经营方面，百果园会维持正常的开店节奏，“疫情会对外缘有影响，影响企业发展速度，但不会改变企业趋势和方向。2020年百果园肯定会发展，肯定继续盈利。”此前百果园将2020年的门店目标定为1万家，但截至2019年百果园门店数量仅超过4000家，要实现“万店计划”意味着百果园要在今年之内开出超过5000家门店。
“疫情导致行业格局发生变化，对于之前数字化转型比较成功，企业基础比较好，能快速适应消费者变化的企业来说，现在可能是一个非常好的收购和扩张的机会，因为企业的估值会相对比较低。对于部分企业来说，可能在业绩急速下降、自身能力又没有实质提高的情况下，会面临比较多的困难。”彭建真指出，任何一个时期，对于部分企业来说都有机会，对于另外一部分企业也可能是危机。
4月20日，上海巴黎春天百货虹口店（以下简称上海虹口店）在微博公众号上发布消息称，这间经营了近17年的百货商店将于2020年4月30日正式关闭。另一边拥有超160年历史的美国梅西百货已在3月份宣布关闭全部近800家门店、临时解雇大约13万名员工后，并准备通过债务融资凑集50亿美元（约合354亿元人民币），以避免破产命运。
“疫情一方面加快了消费者线上迁移的速度”，彭建真称，目前消费者购物的主流依然是线下零售和传统电商，但是新兴消费渠道如社群营销、直播电商，不仅分流了原有渠道的销售，也创造了部分新的消费场景和消费需求，“零售企业在做好原有渠道的同时，要积极拥抱新的消费渠道，不论哪个渠道都是为消费者服务的，在消费者需要的情况下，零售企业在力所能及，根据自身的定位去做积极尝试。”
另一方面，彭建真认为，出于对未来经济预期的看衰，消费者也持更加保守的态度，会倾向于购买性价比更高的商品，“对于这一点也会对企业的运营产生深远的影响，企业要习惯在低毛利下生存，这会要求企业有更高的效率，对企业管理精细化的程度要求更高。”
出品：南都商业数据部零售实验室课题组
采写：南都记者 马宁宁
实习生 金理琦
统筹：甄芹 田爱丽
制图：李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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