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沅:应将保护古村落列入地方政府的发展规划
“所有的古村落、古宅都是在最基层的地方,如果离城市近很早就被破坏掉了,都已经没有古村落的属性了。所以要把这些古村落列入地方的发展规划当中,在发展过程中不仅仅是资本应该往哪儿流的问题,政府在这里面起一个什么主导作用,这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政府的主导作用它的方向错了,战略定位错了,这个金融资本有可能过多走到它不该走的地方,反而破坏了,这是非常可悲的事。”9月8日,国家开发银行原首席经济学家、教育培训局原局长王沅在以“传承·融合·新生”为主题的2018中国古建筑国际论坛上如此表示。
国家开发银行原首席经济学家、教育培训局原局长王沅
王沅强调,在做融资活动的时候,一定考虑到作为一个金融机构,应该尽哪一份社会上的责任,不仅仅是要保本、回本、赚钱,是不是能做一点社会贡献。所以作为金融机构,我们经常说的要规划先行,我们要贷款的话,我们要看这个地区城市的规划,看了它的规划,他这里面有老区有新区,有需要保护的地方,需要发展的地方。
王沅表示,信托基金是非常好的模式,今后做金融的人应该是着力要想一想,我们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信托基金的方式,来怎么保护古建筑。
以下为发言实录:
王沅:今天我觉得首先就这个研讨会我觉得恰逢其时,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中国现在发展阶段,实际上城市化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加速的过程,在城市化不断加速的过程的时期,有一个最主要的就是城市的发展和历史文化依存的保护是一个谁都绕不开的话题。如何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呢?既是发展理念问题,也是关系到诸多政策具体问题。城市区域规划的理念,法律法规制定与实施,实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有一定的法规法律,但是实施过程中打折扣事儿是比比皆是。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各类融资渠道和资金的使用如何来进行安排,我觉得这一定是需要落实的,否则保护古建筑,发展城市化是根本做不到兼顾两边的。
中国的古建筑是前人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不仅仅是留给中国人的实际上是留给人类的宝贵遗产。无论是皇家的园林、宫殿、寺庙、家慈,更多是寻常百姓的古民居、古村落,这些都是古建筑,都是古建筑不或缺的部分。你不能说我把故宫保护好、长城保护好任务就完成了,其实更多是散落在各地,今天上午发言嘉宾提到的,它根本不是国家级文物保护,省级、县级文物保护,你怎么来界定文物保护的范围和区域,所以它遭早破坏遭早强拆是势在必行的在发展过程当中,因为没有法律没有严格的界定。
所以在融资的这个问题上,我觉得有几个问题我们从理念上首先要搞清楚,首先是对城市化的理解,我觉得今天刚才的头一个环节,郭老师讲的非常重要。我们在解放初期的时候,梁思成先生就提出来了保护老的北京城建立新北京,当时可能我们这个年代的人,还有人管复兴门、公主坟以西的地方叫新北京,现在人都不觉得到处都是新北京,连北京城里都是新北京,那个时候真的是规划是有的,但是没有按照这个实施,所以在经济一旦活跃起来有了一点钱,就开始拆北京的老胡同拆老房子盖新楼,非常抱歉我们金融机构最密集的地方金融街就是拆了很多很多的胡同,比如说劈柴胡同、西单等全拆了,现在都是高楼大厦,大家想一想城市化给北京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在金融机构大家都说融资,融资是有多种多样的融资,比如说我们国家开发银行,我们作为一个金融机构我们管我们自己叫开发性金融机构,就是有别于商业银行的一种金融机构。它实际上是在政府的财政资金和纯粹的商业资金之间的一种资金,所以我们自己作为一个金融机构,我们对于我们的要求也是企业社会责任要尽的义务是很大的。所以今天上午包括Goffrey Read提到CSR企业社会责任。你在做你融资活动的时候,你一定考虑到你作为一个金融机构,你应该尽哪一份社会上的责任,不仅仅是要保本、回本、赚钱,你是不是能做一点社会贡献。所以作为金融机构,我们经常说的要规划先行,我们要贷款的话,我们要看这个地区城市的规划,看了它的规划,他这里面有老区有新区,有需要保护的地方,需要发展的地方,我们前期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给大家举两个例子,一个我们自认为钱也花了,当地钱能收回来,贷款本身不算坏,但是从古建筑保护来说不是很成功的例子,就是山西的法门寺,很多人都去过法门寺,我第一次去法门寺的时候把我惊着了,因为我觉得法门寺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寺庙,是隋代开始建的寺庙。但是那个法门寺我们去的时候车是停在了法门寺文化园的门口120块钱门票一帮朋友,我们走了一半,我们有些当中就有些开始觉得头晕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没有走到法门寺而是在园里面走,前后都是假古董,新修的大佛等各种建筑。我们当时我自己本人我还不知道那是开发银行的一个项目,我们一路在抱怨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事儿?因为有人不舒服了,我们就没有真正走到法门寺,因为从大门要穿过法门寺文化园要走到哪个角落里面,才能走到哪个老的法门寺里头。
主持人(宋斌):您去的是以法门寺冠名的景区。
王沅:我们就回去了,120块钱什么也没有看到。到晚上和我开发银行同事吃饭的时候,他们说你们去法门寺了那是我们开发银行的项目,我们所有人撒了气了,在饭桌上我们各种批评,我们觉得开发银行怎么可以帮助他们造一个假的的古董,而且没有尽到告知义务,你要告诉大家法门寺就在角落里面,这是一个失败。但是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呢?他修的时候,把所有景区周围的基础设施修好了,方便有客和老百姓出行,也有一些好的效益,不是零效益,但是其实如果当时做的尽职调查做的更好一点,把文化的内容把我们历史传承的这些因素考虑进去就会比较好,这是我们的一个可以说是不那么成功的例子,说失败可能稍微尖锐一点,但是不成功。
另外有一个大家都知道南浔古镇,就是江南的一个古镇。我们在经历了有一些不成功的例子以后,南浔古镇我们就不参与修建南浔古镇,就只修南浔周边的基础设施,周围的道路、交通。因为古镇都是老的电线跟蜘蛛网一样,我们最后把输电的网络重新梳理了,南浔等于有公司带给他们了,他们从那回款呢?从南浔古镇门票当中作为质押给我们,我们可以回款。
在这个过程当中,南浔古镇依然是老百姓居住、生活、经商的地方,而且经营南浔古镇的小买卖都是南浔人,当时我们谈过这个事儿。就是说它是一个活着的一个城市,不是一个假装人为安排的城市。但是他们在修好了这个以后,就要修百间楼,百间楼是在南浔古镇河道边上有一百间房子大家俗称百间楼,当时有一个发展模式他们要采用乌镇模式,把老百姓从百间楼迁出去,开发银行帮他们修基础设施,再有商业资本介入,乌镇房子被开发公司给买了,老百姓不是在里面住了都是游客,开发银行提出了异议,能不能还让老百姓住在这里面,我们继续修基础设施,不要破坏它的生态,不要破坏它的文化脉络。我们也是在接受教训过程当中。
所以如果把基础设施铺好了之后,其实第一可以有商业资本进入,第二老百姓自己也愿意把自己的房子修的好一点。今天阮老师说的扬州那些地方老百姓自己花钱修,但是不要做到水至清则无鱼的情况,他这儿搭一个小棚也可以,不要像北京一样砍掉,我觉得那个城市就没有活力了,还是有一个自然的生活状态。
比如说开发性金融有了以后就有了商业金融,但是今天上午我觉得非常受启发的单院长讲的,他作为故宫掌门人,他自己再加上上1500个员工保护不了故宫,需要所有人来公共参与,我觉得这个理念非常重要,但是在不同的古建筑当中,会有不同参与的模式,我觉得在金融里面也是这么一个原理。今天上午Goffrey Read先生讲的就是英国的模式,信托基金的我觉得是非常好的模式,今后做金融的人应该是着力要想一想,我们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信托基金的方式,来怎么保护古建筑。你到任何老的庄园,老的这些建筑的外面,你可以作为一个普通游客买一个15镑的门票,你如果是100镑的话可以做会员买年票,买年票作为临时旅游者,有的人可能买可能不买,你觉得这是一个事业,我可能15块钱去2、3个景点。如果你说100镑花不掉,但是我也愿意捐一点。咱们中国老说搞运动,他们觉得是一个事业,大家都参与到这个事业当中去,我觉得这个也很有价值,他已经有520万个人参与了作为他的会员,英国那么小的地方520万当然也有外国人的参与,中国都是以亿为单位来计,哪怕便宜一点,我们这个集资过程。但是前提是什么?要有非常好的立法,非常清晰的信托委托之间的关系怎么管理这个资金,所以立法和执法都非常重要,有时间问题我们再讨论。
提问:各位嘉宾好!我想请问一下王老师,我是中国城市科学规划设计研究院传统村落所的设计人员,从2012年起就开始在全国传统村落做调查和规划的任务,我接触的数千个村委主任甚至一些书记,但他们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村子的传统资源无法修缮,资金目前来说中国主要是从上而下,有相对固定的一些资金和政策。但是对于村主任和村子发展实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想问王老师,想要迫切保护村子文化遗产,他没有资金渠道有数些资金渠道和方式可以给数千万有魄力发展的村长好的平台或者渠道?
王沅:这实际上是非常普遍的问题,你这个问题很有代表性。他所有的古村落、古宅都是在最基层的地方,而且有很多它的可达性都比较性,都在比较偏远的。如果离城市近很早就被破坏掉了,都已经没有古村落的属性了。所以我觉得这个很重要的就是在地方发展规划的时候,要把这些古村落列入他的发展规划当中,而且不是这种破坏性的规划,就是把它干脆一扫而光修了很宽的马路,四车道、把车道就过了。这不仅是基层要奔走呼吁的,这实际上地方政府的责任很大。在发展过程中不仅仅是资本应该往哪儿流的问题,政府在这里面起一个什么主导作用,这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政府的主导作用它的方向错了,战略定位错了,这个金融资本有可能过多走到它不该走的地方,反而破坏了,这是非常可悲的事。
所以在发展过程当中规划很重要,我再举一个例子仍然在陕西,大家都知道西安旁边的绕城归路,陕西有很多古墓在各个地方,一挖就挖出东西来了,当时陕西公路局在修绕城公路,向开行申请的贷款是500个亿,挖出来东西以后,就要修改整个绕城公路的规划,计划图纸都要变,如果变了的话它工程整个施工的量要变,工期要变,贷款的数量要变。因为你申请一个银行贷款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儿,如果你改变规划的话,你要重新上贷委会手续及其繁杂,咱们的银行带有很官僚主义色彩很麻烦。但是开行作为特事特办,你确实要绕开这个地方重新规划,贷款增加了50个亿。像这样的事儿,规划很重要,所以不是一个单打独斗的事儿,要放到规划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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