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无悬念当选日本首相， 日本接下来怎么走

关照宇（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副研究员）

9月20日，日本执政的自民党举行全国党大会，安倍晋三击败竞争对手石破茂，再一次连任自民党总裁。从选前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对决，安倍稳操胜券，只是在等待靴子正式落地。日本社会在平成末年迎来了其历史上在位任期最长的首相，同时也将在明年迎来“改朝换代”。在这样一个节点，对于今后日本将走向何方是一件全社会关注的大事。

对于安倍来说，成为日本任期最长首相仅仅完成了历史留名的虚，要想实现载入史册的实那就一定要实现修宪。去年，第48届众议院大选后，自民党和公明党组成的执政联盟共获得313个议席，超过众议院总议席数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彻底扫清了修宪的法律障碍。随着近年来日本社会右转的势头越来越强劲，朝核问题以及特朗普治下的美国让日本社会对于安全保障问题越来越不安，支持修宪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少数右翼的小圈子活动，支持“国家正常化”的市场越来越大。尽管总有和平爱好者拿出反对修宪的民调来论证修宪缺乏民意基础，但只用冷冰冰的数字去感知已经发生深刻变化的日本社会思潮肯定要出现误判。目前唯一的悬念就是在修宪的速度上，虽然修宪问题在自民党内存在广泛的共识，但更是安倍个人的野望，自民党内对于操之过急的修宪进程也有担心。对于中国来说，应该认真思考如何与“正常日本”做邻居。

安倍经济学先后推出了“新旧三支箭”，即宽松的金融政策、大量支出的财政政策、结构性改革政策、2020年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规模增长至600万亿日元、平均生育率达到1.8以及杜绝因家庭护理而放弃工作的现象发生。六年来虽然安倍经济学没有完全兑现，但是积极的货币政策打击了过去几十年的通货紧缩，日元贬值正在推动出口、企业利润和股市。9月19日，日本股市收盘报23672.52点，较安倍第二次上台时的10230.36点翻了一倍以上。就业方面，过去五年取得的显著成就是工作人数增加了270万人，失业人数减少了110万人。日本国土交通省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18年日本全国平均地价上涨0.1%，为27年以来首次上涨，是“泡沫经济”时代后日本地价首次上涨。更为重要的是在全球贸易主义抬头，美国退出TPP的背景下，日本与欧洲达成的自贸协定也可以称为重要胜利了。

然而不能忽视的是，过去几年中安倍经济学所采取的强货币刺激政策已经过了效能释放的临近点，开始转变为企业运营成本增加的严峻局面和挑战。日本质疑安倍经济学的声音越来越大，指责其只重视大企业利益，不考虑小企业死活，只重视大城市发展，不考虑地方问题等。其中最严重的还是老龄化、少子化以及不婚化问题。日本厚生劳动省的报告显示，2015年日本男女的“终生未婚率”均创下新高，50岁以上仍未结婚的男性接近四分之一。目前日本生育率接近1.4，而要达人口平衡所需的生育率为2.1。截至2016年，日本总人口已连续六年负增长，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劳动力不足，拖累经济。同时，日本总务省的数据显示，日本70岁以上的老龄人口比例史上首次超过20%，达到20.7%，即2618万。一年前，该比例为19.9%。但是目前来看仍然看不到安倍晋三要大幅度改变其经济政策的意愿，接下来三年仍然会在“安倍六支箭”的基础上进行调整。

自特朗普上台后，不但在贸易问题上向日本发难，并多次对日本公开侮辱。特朗普的对日政策引发日本各界的失望与不满。同时，作为WTO体制受益者的日本，多次表达了对于美国“退群”的担心，特朗普政府是否值得信任在日本社会逐渐由远虑变成近忧。尽管日美同盟短期内仍然无法撼动，但是日本开始担忧自己将失去多少美国市场的问题，在这种背景下，日本各界已经着手应对变局，将扩大与东亚地区合作看成止损方案。

5月9日，第七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在日本东京举行，确定了“中日韩+X”的合作模式。随着日本再次将重心拉回到东亚地区，东亚地区合作也将迎来新局面。当前，中日韩领导人能够就“中日韩+X”模式达成一致共识，在国际发展领域方面愿携手谋求三边合作模式的重大突破，这也正预示着东亚合作即将进入一个崭新的局面。

更为重要的是在中美贸易摩擦的背景下，谈了十几年的中日韩将迎来难得的机遇。自贸区一旦建成，GDP总量将超15万亿美元，占全球的20%以上，三国在产业上的互补，还有相互之间投资的机会也会很大，服务贸易的进一步开放也会给各方带来很大的增长空间。日本的新时代或许也是东亚新时代的开端。(编辑李靖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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