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欧贸易协议或利好欧盟，冯德莱恩引用莎翁：离别是如此甜蜜的悲伤
记者 | 田思奇
经过大半年的谈判，英国与欧盟终于在平安夜（12月24日）宣布就脱欧后的贸易协议达成一致。用英国首相约翰逊的话说，这份协议“首先意味着确定性”。
四年半以前，英国通过公投决定退出欧盟，从此将英国政坛拖入僵局，也让英欧双方未来的关系扑朔迷离。今年1月31日正式离开欧盟，进入脱欧过渡期的英国又和欧洲大陆一起遭受新冠疫情的打击。
尽管最新达成的贸易协议并不完善，但它至少允许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之一与一体化程度最高的经济集团从明年1月1日起继续保持密切的联系，将混乱程度尽可能降至最低。
“一根根拔睫毛”
202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英欧双方的数百名谈判官员都要在避免感染新冠病毒的同时研究协议的具体条款，包括航空货运细则、指纹数据，以及英国海域内100多种鱼类的捕获权。
无论是英国还是欧盟，双方都不是仅仅靠捕鱼就能发家致富。渔业在英国GDP中仅占0.1%。然而这一象征性问题却脱颖而出，在最后阶段成为达成贸易协议的最大阻碍。双方就各自渔民可以在多长时间内、在什么水域、捕捞多少鱼陷入纷争，并就逐个物种展开漫长的讨价还价。
据彭博新闻社援引一位官员的形容，繁琐的谈判过程就像是“一根根拔睫毛”。
进入12月以来，无法在过渡期结束时达成贸易协议的悲观基调，也笼罩着整个欧洲。法国曾为防范英国首先监测到的新冠病毒变种而临时关闭英国入境通道，导致数千辆卡车堵在英国港口处，仿佛预示着贸易受阻后可能出现的乱局。
所幸双方终于就协议达成共识，让英国企业松了一口气。用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的话说，“这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对双方来说都是正确和负责任的做法。”
英国经济受损
根据协议条款，英欧双方将继续维持无关税贸易。英国也将拥有脱离欧盟监管的巨大自由，可与美国等其他主要经济体签署自由贸易协定。但双方之间的雇员自由流动将终止，服务贸易也将大幅减少。伦敦庞大的金融中心将不再具有欧洲市场的准入保证。
如果1月1日前未达成协议，英欧双方原本将要依据世界贸易组织规则进行交易，关税会高得多，这份协议显然对双方都有好处，并且对英国的影响要更大。2019年，英国出口商品中的43%销往欧盟，进口商品中的52%来自欧盟。
然而英国央行表示，即便达成协议，脱欧也会导致英国GDP在2021年一季度损失1%。英国预算责任办公室则表示，与英国留在欧盟的情况相比，未来15年内英国经济将因此萎缩4%。
并且该协议主要涵盖货物贸易，在这方面英国对欧盟存在逆差。而未被纳入的金融等关键服务行业中，英国目前享有顺差。
虽然英国将有机会与第三方签署贸易协议，但与最大贸易伙伴欧盟的关系尚未完全敲定仍然是潜在的风险。以捕鱼权为例，双方从下周起进入为期五年半的过渡期，欧盟捕鱼权将逐步比现在减少25%，过渡期结束后的水域分配还要依靠未来的谈判。
但对于现在的英国来说，与经济上的损失相比，主导自己的贸易规则，并在其他领域“收回”主权，就是更优先的事项，也是脱欧的目的所在。
欧盟向前看
另一方面，《华尔街日报》指出，欧盟恰恰希望这份协议能为成员国展示“留欧”的好处，也就是巨大的经济利益。英国所谓的“主权”是欧盟谈判代表无法理解的坚持。
在平安夜的发布会上，冯德莱恩引用英国文豪莎士比亚的悲剧作品《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一句台词送别英国：“离别是如此甜蜜的悲伤。”
她也给出了自己对于主权的看法：“我们应该问问我们自己，主权在21世纪到底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这意味着能够在27个国家无障碍地工作、旅行、学习和做生意。它是关于凝聚我们的力量，在充满大国的世界里共同对话。在危机时刻，我们需要的是互相提携，而不是试图独自重新站稳脚跟。”
在公投4年半以后，尽管英欧双方的贸易规则逐步清晰，但双方还需要更多谈判来巩固合作伙伴与竞争对手并存的新关系。
冯德莱恩于是接着表示：“引用（诗人）T·S·艾略特的一句话："我们所说的开始往往就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我要对所有欧洲人说，是时候把英国脱欧抛在脑后了，我们的未来是在欧洲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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