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体检“风口”成为骗子的盛宴
本报评论员 胡蓉
据媒体4日报道，爱康集团董事长兼CEO张黎刚近日在“2018中国企业领袖年会”大曝体检领域丑闻：有些同行会用护士假冒医生看超声；一些同行抽了血做都不做检查就扔了，直接出结果。
此话一出，张黎刚很快登上微博热搜，反映出公众对体检行业的高度关注。据国元证券研究报告估算，2020年中国民营体检市场具备500亿～700亿元的市场空间。中泰证券也指出，国内体检行业景气度高，未来5年行业增速预计保持15%左右。可见，体检产业不仅是一个风口，而且是一个时间持续比较长的风口。
另一方面，体检行业的乱象早已有之。今年8月，美年健康被曝无证医生冒用有证医生名义上岗，甚至签发客户体检报告的医生早已去世却仍被冒名。消息一出，美年健康股价大跌，市值一天蒸发数十亿元。
体检行业乱象再次验证了这样一个现象：一旦哪个产业成为风口，资本蜂拥而来，造假行为也跟着涌现。比如另一个风口产业长租公寓在前段时间就曝出了“甲醛门”事件。自如等长租公寓平台收房后快速装修出租，并人为操纵甲醛检测结果，因通风期太短、材料材质等原因导致甲醛严重超标，致使租客出现明显病症，
这个现象不只发生在国内，美国也出现过一个血检巨骗。今年9月红极一时的血液检测公司Theranos因被指控实施欺诈而宣布解散，有投资者损失高达约10亿美元。Theranos因发明了一种便宜、无痛、简便的血液检测技术而名声大噪，受到了资本的疯狂追捧，其中不乏传媒大亨默多克、美国教育部部长等大人物，创始人伊丽莎白·霍姆斯更被誉为“女版乔布斯”。十余年间，Theranos先后获得了7.5亿美元的风投资金，估值达到90亿美元，但事实表明，Theranos靠夸大事实和弄虚作假而浪得虚名。
好端端的风口产业为什么会成为骗子的乐园？原因之一是资本的急功近利。前景大好的风口产业最为风投青睐，但对渴求资金的企业来说，它们有时是天使有时也是魔鬼。由于逐利天性，资本总是希望企业能尽快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为了迎合资本，一些企业也就开始不择手段。此外，风投的介入会推动产业的爆发，但有些事又是急不来的，比如市场既有资源未必能跟上市场爆发节奏。美年在2017年财报曾称，随着业务规模迅速扩张，自己面临人才储备的风险。冒名顶替之举或与这个背景有关。
原因之二是监管未能跟上行业发展的脚步。以体检行业为例，根据2009年原卫生部颁布的《健康体检管理暂行规定》：对于出具虚假体检结果的行为，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予以警告，对造成危害后果的可以处以1000元以下的罚款。有媒体收集了美年近年来的多起相关处罚记录，罚额多为1000至6000元不等，这样的处罚力度当然难以遏止企业铤而走险之心。
对资本来说，就算是风口行业，逐利过于急切，将给行业带来负面影响，自己也未必能如愿摘到甜美的果实。不过，自己种下的恶果，就是含着泪也得吞下，接不接受教训是他们自己的事。对监管来说就不同了。市场的爆发往往泥沙俱下，监管如果不能跟上，骗子就会横行，后果也会特别严重，因此，对于风口产业，监管更当予以特别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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