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腕表收藏：观望？出手？机会与困境并存
方荣毅澳门钟表博物馆馆长、澳门钟表协会理事长、澳门钟表历史文化推广协会会长
David表态网联合创始人，资深钟表爱好者、评论人，行内人称A哥
爱彼MASTER01全新博物馆限量版计时码表图/品牌官网
▲劳力士GMT-MASTERII 18K金腕表图/品牌官网
▲百达翡丽鹦鹉螺 型号3800图/品牌官网
往年巴塞尔表展人气爆棚
文/羊城晚报记者施沛霖
2020年伊始，一场新冠疫情令中国春节失去了往常的热闹。中国买家在春节黄金周的缺席，令包括钟表在内的全球奢侈品销售损失惨重。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疫情下，瑞士钟表业陷入停摆状态，据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调查报告显示，2月瑞士的钟表出口额同比下跌9.2%。随着著名腕表品牌在3月份接连关停工厂，对全球钟表的供应、价格及市场格局带来了急剧变化。对此，钟表藏家和消费者们该如何应对？是趁价格回落悄悄在心水清单上添上一笔，还是静观其变？且听一下行家的分析。
每年一月，国内不少钟表藏家、业界人士已经筹划好了日内瓦国际高级钟表展和巴塞尔世界钟表珠宝展表展的各种行程安排，准备入手的表款也一一做足功课。毕竟，作为全球两大专业表展，对于资深表友来说是一个行业风向标。然而，今年一切戛然而止。
二月，重磅的消息传出，日内瓦钟表与奇迹展受疫情影响将会取消。巴塞尔世界钟表珠宝博览会主办方BASELWORLD也随即宣布，将原定于4月开幕的巴塞尔世界钟表珠宝博览会延期到2021年1月28日至2月2日举行。
今年，原本是日内瓦表展迎来里程碑式的第三十届的大日子，表展包括了江诗丹顿、IWC万国表、卡地亚、罗杰杜彼等历峰集团旗下大部分品牌以及亨利慕时等多个顶级独立制表品牌，在表友心目中极具影响力。之前为吸引更多买家，日内瓦表展宣布了一系列举措，还作出了“史上最大改变”，将名称改成“日内瓦钟表与奇迹展”，并与Baselworld2020联手于4月开展。现如今，钟表迷们翘首以待的行业盛会、话题发动机熄火了，令表迷们一片唏嘘。
尽管彼时新冠疫情在欧洲尚未开始蔓延，但中国买家的缺席、对疫情的担忧已足以令两大展会停摆。根据瑞士钟表工业联合会调查报告显示，2月瑞士的钟表出口额同比下跌9.2%至16亿瑞士法郎。手表出口数量为约130万只手表，按年减少22.2%。
中国消费者的购买力毋庸置疑。贝恩咨询数据显示，2019年全球奢侈品总销售额的35%都来自于中国消费者，而全球奢侈品销售90%左右的增长都由中国消费者带动。高端腕表近年在中国消费市场也迎来了井喷，在奢侈品消费中的比重稳步上升。据iResearch测算，2018年，腕表及珠宝产品的消费总额占中国奢侈品消费总额的22%以上。2019年6月发布的《2018年高端腕表行业发展现状与市场竞争格局分析》显示，2018年中国内地高端腕表的市场规模达到194亿元，同比增长20.9%。从另一角度，这也反映出近年高端腕表品牌对中国市场的依赖程度越来越高。
许多人未曾预料到，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后，瑞士腕表业不得不踩下了急刹车。劳力士ROLEX于3月17日开始关闭其位于日内瓦、比尔和克里斯塞的工厂。据悉，劳力士的腕表年产量约为100万只，倘若停工10天或将影响到两万多只腕表的产量。除了劳力士ROLEX外，被表友们推举成为表王的百达翡丽PatekPhilippe、人气品牌宇舶Hublot、经典品牌爱彼（AudemarsPiguet)等也相继停工。
随着腕表的线下门店及生产都进入停摆期，对全球钟表的供应、价格及市场格局带来了许多变化。资深钟表爱好者们还记得，近年热门表款曾一表难求，像行内俗称水鬼的劳力士潜航者日历型系列、劳力士迪通拿等一直深受国内表迷欢迎，尤其是绿水鬼堪称超级断货王。而二级市场公认的3大豪华钢表：江诗丹顿的纵横四海、爱彼皇家的橡树及百达翡丽钢壳鹦鹉螺5711，也都是贵价腕表中的大热款式，其中百达翡丽钢壳鹦鹉螺5711的溢价程度碾压一众品牌，2018年官方宣告提价20%后，由于僧多粥少，行情一直看涨，最高峰时曾溢价十万元以上才能拿到手。
疫情之下，全球范围内的高级腕表交易量大为下降。还有一个现实是，疫情降低了大众对奢侈品的消费欲望。市场调研机构Kantar最近的一份调查显示，有21%的受访者表示，疫情爆发后将继续减少或取消其在奢侈品上的消费。在这种情形下，据行家观察，虽然热门表款的官方价格不变，但实际价格已有所回落，在敏感的二级市场，降价信号频频出现，甚至有行家推测，劳力士在疫情期间的停产，也有减少供应量、稳定价格的考虑。近年来，在中国市场高歌猛进的高级腕表品牌，或许会因为这次疫情成为一个转折点，暂缓前进的步伐。作为藏家或钟表爱好者，你是否有重新规划你的入手计划？是悄悄在心水清单上添上一笔，还是按兵不动？不妨听听腕表收藏界的行家观点。
壹
羊城晚报记者：据您预计，疫情的影响和展会的取消将对今年的钟表行业带来什么影响？
David：瑞士两大表展在过去资讯不对称的年代，非常有必要。而在疫情下取消展会对钟表业的影响是正面的，可以省下一大笔费用。个人认为，没必要年年搞大展，将来可以慢慢分布到各地区办，更能了解各地区的实际情况，有些品牌已经退出表展做独立展览了，这次疫情将会加速瑞士表展的转型。
疫情对整个钟表行业有大影响，消费力最强的中国消费者出不去了。不过随着中国的疫情接近尾声，在中国消费者心目中的好品牌，在国内的市场还是会起来。
贰
羊城晚报记者：劳力士等多间厂商生产停摆，对于一般藏家有何影响？比如是否短期内是否影响表价？是否令轮候时间变长？
方荣毅：除了以上品牌暂时停产，我相信陆续有来，其实在去年年底疫情之前，市场上热门炒款的价钱已在回落，这证明市场已开始饱和，这次表厂趁疫情停产，我认为是明智之举，说白了就是趁机减产来稳定市场价格。自从停产消息公布至今，许多热门表款价钱还在往下，回落幅度在5%-15%。最近半个月，过去一表难求的热门款，现在随时能在市场买到，且议价空间也大了。当然目前价格坚挺的品牌也有，像RichardMille，价格昂贵，在百万元起步，但它并不是收藏家心仪的菜。鉴于目前的市场状况，收藏家们很多都持观望态度，例如我便是。至于正在轮候的买家，等待的时间肯定会长一些。
David：钟表作为传统制造业，上游零件供应商备货，品牌制造商根据预估和订单进行生产，批发零售端也会备一般两三个月的库存。
一旦市场需求减少，批发零售端开始观望，进入清库存阶段不再进货，同时往上传导，品牌制造商开始减产去库存，然后等待下游下单，一旦零售渠道不通，都堵住了，唯期盼市场好转，一个字——等。
由于2019年腕表销售有高增长，很多品牌对形势进行了乐观估计，在中国传统春节、元宵、情人节等时节，国内经销商按旺季备货，国外经销商也库存充足，等待着行走的“中国钱包”旅行者。如今零售断崖式下降，在一段长时间内经销商会处于清库存状态，现在考验的是经销商和品牌的资金链。
疫情的影响下，品牌也正好借停产之机减少库存，因为现在生产出来的货，没有销路情况下只能自己囤积，造成资金积压。到底这一波谁第一个降价？拭目以待。
对收藏家、消费者来说，好消息是以前难买的货现在如洪水般涌出，手表不是口罩、不是消毒液、不是刚需，但正常人的心态买涨不买跌。
叁
羊城晚报记者：疫情让腕表产业重新反思“数字化转型”，但腕表等奢侈品的销售有着特殊性，调查显示高级腕表92%的销售是在线下。作为资深藏家，您如何看线上交易等数字化转型？
David：线上交易是线下的一个补充，但不是全部。我以前一直推崇去店铺消费，但通过实践改变了我的看法。我开始跟很多品牌和经销商分享，一定要重视线上宣传、线上销售或线上线下结合，这次疫情会起到加速的作用。
线上购物有7天无理由退货，将线下体验的过程从店里移到家里，没有店铺气氛烘托，人们会更理性消费，不喜欢可以退货，而退货在实体店比登天还难。线上交易对品牌的产品要求会变高，一定要有打动消费者的卖点。
方荣毅：很多收藏家购买高级腕表都会先上手试手感和了解功能，如果没上过手的表是不太可能在线上下单的，而且还有折扣问题，所以高价腕表在线上销售并不理想。
肆
羊城晚报记者：过去几年，中国买家对高级腕表的收藏和购买热度，为高级腕表市场贡献了漂亮的成绩单，2020年在新冠疫情影响下，国内藏家收藏热情是否有所降温？未来他们关注和收藏的热点是否有改变？您建议现在表友可入手哪类腕表？
方荣毅：从3月21日安帝古伦日内瓦拍卖的成交来看，成交率估计少了10%以上，大部分成交价也不理想，估计是受全球化疫情的影响。至于收藏热点，收藏家本身是比较有主见的，且各自有自己的收藏体系，我认为很难受影响而改变收藏方向。
近年来，钢运动休闲表大行其道，入门的表友我建议可以先入手，而我自己比较喜欢独立品牌的带有好玩功能的手表。沛纳海也是我个人比较推荐的，原因很多，如表款长青，粉丝群体大，产量适中，是劳力士产量的1/12，与百达翡丽相若。
David：收藏家的贡献在各品牌占比都在1%以下，严格来说这个群体无关轻重。中国处于消费升级转型期，对中高档品牌有利好。疫情下，对腕表的潜在客户——高净值消费人群的影响比较大，我认为现在的情形是，他们的消费能力没变，但少了消费的心情和意欲而已，等疫情完全结束后，估计消费会有一波反弹。对于收藏者来说，他们固有的收藏模式不会改变，还会继续买买买。
对一般消费者，我会建议购买腕表从100M防水开始起步，良好的防水会更好地保护机芯，这样售后服务等都会少很多麻烦。潜水运动款市场已经启动，休闲正装两相宜的表会成为主流，一表多用。我认为，富有趣味的计时表将成为下一个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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