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爆表、资本充足率降至负数:农商行穿越在严冬
前段时间,郴州农商行一场“引人注目”的清收风暴再次引起人们对于农商行生存现状的关注。
根据银保监会统计数据显示:自2015年以来,农商行不良率始终处于连续上升状态,直到今年3季度才稍微显现出刹车的苗头;在所有类型的银行主体中,农商行的不良率也是遥遥领先。
综合中诚信国际、东方金诚、上海新世纪等多家评级机构的报告来看,今年已至少有14家农商行因不良暴露、资产质量恶化、触及监管红线而遭主体信用等级或评级展望下调。
从区域分布来看,不良风险暴露集中在环渤海湾(山东)、东北(吉林)、中西部(河南、安徽、江西)等地区,而不良率排名第一的是位于贵州省内的农商行。
其中,贵阳农商行截止2017年底,不良飙升至19.54%,拨备覆盖率降至34.15%,资本充足率仅为0.91%;贵州乌当农商行截止2017年末的资本充足率仅为0.07 %;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跌倒了负数期间,均为-3.12%;不良贷款率达14.96%;拨备覆盖率仅为26.62%,严重偏离合理范围。
按照监管要求,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不得低于10.5%,不良贷款率则不应高于5%,拨备覆盖率最低要求为120%。
挑战监管红线
今年6月29日,中诚信一纸关于贵阳农商行的主体信用评级下调的报告,将农商行高位运行的不良风险撕开了一个口子。
报告显示:2015年,贵阳农商行不良贷款率为2.93%,2016年升至4.13%,而截止2017年底,其不良突然飙升至19.54%,拨备覆盖率降至34.15%,资本充足率仅为0.91%。
之所以出现如此剧变,其原因在于贵阳农商行在2017年将大部分逾期90天以上的贷款纳入不良贷款计算,导致年末不良激增。
同样在贵州,联合资信对于贵阳乌当农商行的评级报告再次刷新了下限。
根据联合资信的2018年跟踪信用评级报告显示:截止2017年末,贵州乌当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仅为0.07 %;一级资本充足率和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跌倒了负数期间,均为-3.12%;为-3.12%;不良贷款率达14.96%;拨备覆盖率仅为26.62%。
此前,贵州乌当农商行的年度贷款五级分类标准较为宽松,仅将部分逾期90天以上贷款划分为不良贷款,导致逾期90天以上贷款与不良贷款的偏离度高。
2017年以来,受监管政策影响,乌当农商银行调整贷款五级分类结构,年末一次性将大部分本息逾期90天以上贷款划入不良贷款,因而导致不良贷款规模明显上升。
事实上,这也是目前包括农商行在内诸多商业银行不良充分暴露的主要原因之一。
“监管要求商业银行在今年6月30日前将逾期90天以上的贷款全部列为不良贷款。而此前不良偏离度较高的银行在此之后不良率会有明显的上升。” 融360大数据研究院分析师杨慧敏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解释。
藏匿的不良无所遁形
银行贷款划分为正常、关注、次级、可疑和损失五类,后三类合称为不良贷款。
早在2017年初,市场曾传来银行业不良率双降的欢呼,随即遭到新任银监会主席郭树清的“友情提醒”,他在3月初亮相国新办新闻发布会时表示:“坦率地说,(不良贷款)可能还有一些没有计算进来的,比如逾期90天以上的,现在还放在关注类贷款里”。
根据银监会此前印发的《贷款风险分类指引》的通知(银监发[2007]54号),下列贷款应至少归为次级类:(一)“逾期(含展期后)超过一定期限、其应收利息不再计入当期损益;(二)借款人利用合并、分立等形式恶意逃废银行债务,本金或者利息已经逾期。
但银监发[2007]54号并未就逾期超过何等期限作出明确界定,尽管通常这个期限是指90天。包括此前《农村合作金融机构信贷资产风险分类指引》(银监发[2006]23号),也将本金或利息逾期91天至180天的贷款要求“一般划入次级类”。
但在实际操作中,不少银行“巧妙地”将一部分隐匿在关注类贷款之中,未计入不良贷款。
今年年初,银监会连续发文,加速银行不良风险的暴露,真实反应银行业经营现状:1月份发布《商业银行大额风险暴露管理办法(征求意见稿)》(下称“意见稿”);2月份下发《关于调整商业银行贷款损失准备监管要求的通知》;3月份又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农村中小金融机构大额风险监测和防控的通知》,将之前意见稿监管要求落实到农村中小银行。
这其中,也明确了逾期90天以上贷款纳入不良贷款的比例,确定拨备覆盖率和贷款拨备率最低监管要求。
于是,不良就全部暴露出来。
区域风险集中
资本充足率跌成负数的还有河南修武农商行,截至2017年末,修武农商行资本充足率从2016年末的12.92%下降至-0.75%,拨备覆盖率从191.06%下降至43.44%;不良贷款率高达20.74%。
资本充足率是衡量银行偿债能力的关键指标。按照监管要求,农商行的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与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最低要求为10.5%、8.5%和7.5%。
综合评级机构的报告显示:在山东,5家农商行的主体信用遭遇评级机构集中下调。
山东广饶农商行的不良贷款率自2015年底的1.82%,飙升至2017年底的13.9%;山东邹平农商行不良贷款率自2015年底的3.49%升至2017年底的9.28%,拨备覆盖率由153.30%降至59.28%;山东威海农商行的不良贷款率自2015年底的2.12%升至2017年底的3.99%,拨备覆盖率由176.05%降至81.03%;山东寿光农商行的不良贷款率自2015年底的5.55%升至2018年宜九渡的7.94%,拨备覆盖率由128.02%降至53.99%;截止2017年9月末,山东五莲农商行的不良贷款率较当年年初上升3.95个百分点至5.17%,拨备覆盖率大幅下降109.09个百分点至106.40%。
这5家的情况大致相似:即由区域风险引发的资产质量下滑,且由于不良贷款增幅较大,后续处置存在较大压力,
比如在广饶县,轮胎行业的风险在持续暴露,并通过企业间担保链扩散,而广饶农商行不良贷款及逾期贷款主要分布在以橡胶轮胎、汽车配件、化工和纺织等为主的制造业,由此导致不良贷款率和逾期贷款占比大幅攀升。
而且,截至2017年末,该行不良贷款前十大客户贷款余额为8.72亿元,占全部不良贷款余额的比重为 43.14%,均为保证担保类贷款。
近年来,广饶县“互联互保”现象导致的企业资金链紧张的问题不断显现,区域信用风险上升, 当地部分企业经营低迷。广饶农商行不良贷款和关注类贷款中保证类贷款占比 95%以上,后续处置难度较大。
邹平农商行的问题同样如此,其所在区域产业结构调整、环保整治等政策持续推进对邹平县区域经济产生较大冲击,部分行业龙头企业以及制造业中小微企业均出现经营困难,信用风险不断暴露。在此背景下,邹平农商行以制造业中小微企业贷款为主的信贷资产逾期现象
明显增加,并通过担保链条逐步传导,导致该行资产质量明显恶化。
另外,吉林省的长春发展农商行和吉林蛟河农商行也遭遇评级机构下调,其中,长春发展农商行评级展望由稳定调整为负面,吉林蛟河农商行主体信用评级由A调整为A-,评级展望为负面。
双重因素叠加
如果将区域风险叠加不良充分暴露,那么,最终的不良率将会加速度上涨。
安徽铜陵,是一座传统工业城市,铜陵农商行的信贷投向与当地主导产业高度相关,随着区域经济下行,“去产能”等种种政策的实施,当地传统制造业承压颇重,该行早期发起的多笔大额银团贷款由于企业经营不善都无法按时偿还,再加上应监管要求,不良贷款充分暴露,导致铜陵农商行的不良率由2017年的2.47%飙升至2018年末的15.17%。
在河南伊川,2018年以来,部分小微企业由于产品单一,技术落后导致经营难以为继,且应收账款增长,无法回笼资金形成坏账,且当地躲债逃债现象增加,导致信用风险上升,河南伊川农商行全口径逾期90天以上的贷款余额占比达3.44%,且这部分也陆续计入不良,导致该行截至今年9月末的不良贷款率较年初上升0.88个百分点至3.27%。
杨慧敏表示,如今,部分区域经济发展不佳导致地方小微企业经营困难,进而导致以地方企业贷款为主的农商行出现了大量逾期和坏账。
“农商行相比全国性银行,在风控和合规方面存在一定的弱势,和地方经济、地方企业关联较强,地方企业经营困难,就会影响到农商行的资产质量,而且,农商行在不良资产处置方面也存在劣势,贷款清收难度大。” 杨慧敏说。
杨慧敏认为,长期来看,农商行的不良情况会与农商行的经营创新及经济形势高度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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