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书店成为城市的精神空间
记者黄中明 摄
□本报记者 江丹
“推开厚实大门，迎来悠扬古典乐声，拾着白色大理石阶梯而下，书店挑高场域中央挂着大灯……”这里描述的，是书店翘楚诚品。书店提供了舒适的阅读空间，影响着人们的阅读生活。当一个城市将阅读也纳入它的风景线时，书店功不可没。近日，讲述诚品的《诚品时光》上架，披露了这所书店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
诚品开创的书店新时代
1989年3月12日，第一家“诚品”在台北仁爱圆环正式开幕。
“书店位于地下一楼，推开厚实大门，迎来悠扬古典乐声，拾着白色大理石阶梯而下，书店挑高场域中央挂着大灯，柔和黄光映着沉稳的原木色调，书架上，建筑、艺术、舞蹈、文学、音乐、戏剧、摄影……书籍井然有序排列。从一楼到二楼的空间里，有Tea House、花店、后院小花园，……”《诚品时光》一书中如是还原当时的书店景象。
这样的诚品书店很快成为台北的文化地标和文化人的朝圣地，几乎人人都知道：仁爱圆环那里有家叫诚品的书店，装潢用的是原木和大理石，空间开阔而且幽雅，选书也有人文美学的底蕴。
在那个年代，书店的格局大多逼仄，一摞摞的书塔挨着一摞摞的书塔，店内的走道只能容开一人通过。诚品的出现，无疑带来了一种新鲜视野，它融合了古典书房美学和当代生活想象，“知识原来可以这样被尊重，读者能够这样被款待”。
已故的诚品书店创始人吴清友曾说：“我们不仅把书籍视为商品，更视为人们智能的结晶与作品；我们不把读者视为消费者，而是把来到诚品的每一个人，都视为值得尊重的生命；我们不说时间就是金钱，而把时间当做生命中珍贵的某一个当下。”在他看来，诚品经营的不只是“书店+商场”的空间场域，还经营的是一种场所精神——阅读、分享和安顿身心。
“阅读可以发生在书与非书之间，书店不但是传播知识的场域，更可以成为各式艺文展演的文化场所。”吴清友曾如是说。1990年代，女性主义开始在台湾受到重视，诚品将它的第一个艺文活动献给了女性，策展“女性艺术周”，邀请18位女性艺术家与读者互动。在那之后，诗人洛夫在诚品朗诵过他的诗歌，余光中在诚品诉说过现代文学……1999年，诚品书店成为世界上第一个24小时书店，“阅读”被纳入台北的夜生活。
诚品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开创了一个书店新时代。今天，我们所见到的诸多民营书店、独立书店，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诚品的影子。书店不再只是卖书的地方，而是成为一个精神空间。书店里会有舒缓的音乐和暖色调的灯光，也有咖啡和甜品，还有文化分享活动，一切只为让每个走进去的人感受到精神的愉悦。
经营书店要浪漫也要精明
文化理想丰满，经营现实骨感，这是今天很多民营书店、独立书店的困境。诚品书店在将阅读推进一座城市的风景线的过程中，也曾体味过经营之艰难。
据《诚品时光》所述，从1989年到2004年，诚品连续15年入不敷出，其中1996年到2002年期间，新旧股东现金增资达新台币22.5亿元，折合人民币近5亿元。吴清友肩负筹钱、增资和经营重担，年复一年，不动产一笔笔变现为运营资金，借款金额也一天天向上爬升，其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旁人难以体会。
吴清友的夫人洪肃贤为之担忧，她问丈夫，开一个诚品，把家当都卖了，还跟银行借了一堆钱，是否要为儿女以后的生活想一下?吴清友安慰她，现在资产还是大于负债。洪肃贤依然担忧不已，有那么几年，她自己投资理财，帮孩子处理好之后的保险基金。
沈玉华负责诚品的财务工作，有长达10年的时间，她常常半夜惊醒，担心老板没有顺利筹到钱，第二天的应付款没有着落，她甚至梦想能中头奖来减轻公司财务压力。她看到吴清友做诚品，一直在卖地，身家资产一日日全赔进去。
扭转诚品经营困境的是吴清友的女儿吴旻洁。据《诚品时光》一书中的介绍，吴旻洁进入诚品后，很快发现其中的一些问题，比如一家店只续租5年，却编几千万的外墙预算，需要其他事项来分担成本；再比如同样是为诚品工作，店务和行政却各自为政，资源也不共享；还有诚品“书店+商场”的模式也引发了一些矛盾，书店人员觉得商场唯利是图，商场人员却觉得，为什么要赚钱给书店花？
吴旻洁曾对吴清友说，她没有父亲那样的人脉，找不到人借钱，所以她会比较实际，尽量让公司的资金充裕。她承载诚品原有的能量，注入创意，整合资源，平衡浪漫与精明、经济与哲学。她说，她没有经历前面15年的赔钱，但她不希望用赔钱来证明经营的理念。
2004年底，吴清友面对眼前财务年度结算报表上的盈余不敢置信，反复确认，因为15年的时间太久了，他已经习惯了财报上的赤字。吴旻洁看着惊讶的吴清友，心想：“赚钱有这么奇怪吗？”
在诚品创店1万天的感恩分享会上，吴清友说：“从诚品的第1天到1万天，这条路万里迢迢，却不是晴空万里。”
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
在阅读成为一个城市的风景的过程中，书店功不可没。除了我们熟悉的新华书店，还有很多像诚品这样的民营书店、独立书店。越来越多的书也开始为这些书店着墨，记录它们的存在和意义。《诚品时光》写的是诚品的故事，还有其他的书讲着其他书店故事。
《独立书店，你好！》系列可以称得上是一套书店大全了。它收录了国内外诸多优秀的实体书店，从书店的生存状态探讨文化形态，也试图为独立书店的未来寻找出路，其中不乏向独立书店致敬的意味。这套书的出版时间集中在2011年到2013年之间，六七年后，回头再看书里的那些独立书店，有多少依然站立于风景线中，有多少已经消失不见，心头或许会别有一番滋味。
另一本写书店的书《今日店休》，可能会让读者备受感动和治愈。在日本大阪，有一家开了70年的旧书店青空书房。每逢周四、周日的店休日，老店主坂本健一就会贴出手绘海报，上面画着他对书的眷恋、对妻子的思念和对人生四时的感慨，被视为人生思考的宝贵回声。坂本健一说，他之所以开一家价格便宜的旧书店，是为了让收入不高的年轻人多读书。如今，老店主已经逝去。
书店里的故事，总有它动人的地方，《岛上书店》同样如此。这是美国作家加布瑞埃拉·泽文的一部小说，书店是故事的背景。因为不幸的生活境遇，书店经营者费克里的内心沦为荒岛，在书和其他人的影响下，他走出困境。他在书店的招牌上写下一句话：没有谁是一座孤岛，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
日本作者清水玲奈的《世界最美的书店》或许写出了人们对书店着迷的原因，在一个没有纸张也可以读书，不需要到书店也可以买书的时代，书店依然有它的魅力。这本书记录了葡萄牙有着华丽浮雕装饰的百年老书店莱罗书店，阿根廷那采用绚丽的剧场式建筑构造的雅典人大书店，还有利用历史悠久的旧火车站改造成的英国巴特尔书店……在清水玲奈的笔下，书店不仅仅是文化空间，还是一栋栋建筑艺术品。
新闻推荐
Wind数据显示，截至4月27日，今年以来A股市场仅有创业板指上涨3.02%，其余各指数均出现回调。券商普遍认为，短期市场进入修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