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保险 网络互助平台陆续关停
今年以来，多个网络互助平台陆续关停。惠州报业全媒体记者周楠 摄
“0元加入，先享保障”“救助一人不超过1毛钱”“初次确诊即可申请最高30万元互助金”……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通过网络，每人每月象征性出一点钱作为互助金汇入资金池，会员一旦生病遇难，就可申请获得一定数额救助，资金由全体会员分摊。网络互助曾因加入门槛低等便利性而一度倍受追捧，然而，曾经火热的网络互助平台，正在经历集体退潮。
近期，多个大病互助平台宣布“关停”，一些曾经参加过的市民也收到了平台的退款。与此同时，少数仍在运行的大病互助平台的互助分摊金却在步步上涨，已经比第一年涨了几倍。大病互助平台，还值得参与吗？
退场： 网络互助平台陆续关停
前不久，张小姐准备看一下自己的“水滴互助计划”是否还有余额，可打开后却发现，该计划已于3月31日终止。在此之前确诊大病的用户，依然可以在确诊半年之内申请互助。平台已经将剩余金额原路退回微信账户，顺便还推广了一款健康保险，邀请张小姐加入，保费由平台支付。
事实上，退场的网络互助平台不仅仅是“水滴互助计划”。3月24日“轻松互助”宣布于2021年3月24日18时正式关停。关停前，符合互助条件的会员，将核定合理的互助金额进行最后一次均摊，均摊后的用户余额将退款至用户的微信钱包（7个工作日内），同时所有会员健康服务权益继续保留。对于2021年3月31日前不幸确诊大病并在此之前提交救助申请的会员，“轻松互助”将继续提供合理的互助金妥善救助。
悟空互助社宣布于4月关停，也采取了水滴互助宣布终止业务时的方案，即互助关停后赠送健康险，“对所影响到的互助保障期和等待期的会员赠送一份重疾险保障，保费由平台承担”。不过，悟空互助社并未披露相关保额。
网络互助兴起于2016年，趁着互联网的风口，曾经得到资本和网民的追捧，各大平台纷纷推出相关计划，如水滴互助、轻松互助、相互宝、灯火互助（百度）、美团互助、点滴互助（滴滴）、京东互保、宁互保（苏宁）、360互助、新浪互助、平安步步夺宝等等。据统计，2019年巅峰时期，我国网络互助平台的实际参与人数高达1.5亿人。
不过，随着参与人数增长乏力、分摊压力上升，以及监管层的警示，曾经的“香饽饽”也逐渐成为“昨日黄花”。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今年以来，已有水滴互助、轻松互助、美团互助、悟空互助、小米互助、360互助、同心互助、17互助、蒲公英互助等网络互助平台宣布关停。关停的平台在公告中均称“业务调整需要”“为客户升级保障”等。细算下来，大型头部互助平台就还剩“相互宝”还在运营。
疑惑： 人均分摊金额越来越高
与保险产品根据疾病发生率定价、需先行支付固定保费不同，网络互助平台根据实际发生赔付案例的情况进行费用分摊。记者注意到，今年以来，多个网络互助平台参与人数出现连续下滑，人均分摊额居高不下。以相互宝为例，相互宝参与分摊人数从去年年末的10219万人锐减至今年6月第1期的8729.8万人，缩水近1500万人。
“加入相互宝已经两年多了，分摊金额确实上升很明显。”市民刘女士向记者表示，2020年其相互宝分摊费用为90.56元，较2019年38.98元增加了一倍多。而仅2021年一季度，分摊费用已达34.32元。
无独有偶，最近市民李女士在查看支付宝账单时发现，自己在2019年5月为母亲加入的“老年版相互宝”如今每一期的分摊费用是节节攀升。每月扣除分摊款2次，2019年每个月扣款只有几元钱，再用红包一抵扣几乎没怎么花钱，而且前几个月可能是患病人数不多，因此分摊为零。到了2020年，1-3月份的每月分摊金额为15-20元，从4月份开始飙升，每月扣款都超过了30元，到了9月份已经稳步站在40元上方，2021年每个月都超过了50元钱。“刚开始很轻松，但是现在每个月越扣越多了。”李女士说。
为何“相互宝”的分摊金额会越来越高？保险业人士表示，“相互宝”刚上线时分摊金额低，每期只有几分钱，是因为存在90天等待期，在此期间患重疾无法获得赔付。更重要的是，早期加入“相互宝”的人群主要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80、90后等年轻群体，这些年轻群体患病概率本身就比较低。但随着相互宝口碑不断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帮父母、子女加入“相互宝”，而老年人、幼儿恰恰是发病率最高的群体。随着等待期过去、加入人群多样化，“相互宝”成员正常的发病率才显现出来。
随着分摊费用的上涨，是否还要坚持互助计划呢？对此，不同的人也有不同意见。为父母参加老年版的市民小张说，加入老年版时，他的父母已超过70岁了，现在想再去购买商业保险，几乎是买不到的。目前，“相互宝”一年几百元，还是在可承受的范围内。也有网友表示，获得互助金的过程并不简单，经常看到有人被陪审团否决，如此一来，互助计划就显得有些鸡肋，还不如趁着年轻赶紧购买一份高保额的商业重疾险，起码可以保证获得保障。
提醒： 网络互助不可取代正规保险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许多市民把这类“平台互助”看成另外一种“小投资大收益”保险，认为和动辄每年几千上万的商业保险相比，“轻松互助”这类网络互助方式是医保的最佳补充。
然而事实上，网络互助的稳定性和持续性存在风险令人担忧。从兜底机制来看，保险公司对保户有破产保护机制，即便保险公司破产了，投保人也依旧得到保障。然而网络互助计划则不然，一旦出现业务调整，或者存留会员和需要领取互助金的人群出现失衡，互助计划就会面临结束的风险，这时投保人的权益将荡然无存。
惠州市一位保险业内人士也提醒，网络互助有保险的性质但又不等同于保险，从功能来说网络互助也不能完全取代商业保险，这是两个全然不同的概念。对于用户来说，刚开始网络互助每月几元的投入觉得是小事，但其实网络互助的保障是完全不够的，尤其是遇到重大疾病时，赔款通常是由众多缴费人来承担，这在一定程度上会降低赔付比例，一旦用户患病需要用钱，赔付之路或将异常艰辛，建议市民在正规保险机构配置相关保险产品。
“虽然网络互助不是保险，但不可否认，网络互助提高了群众的保险意识。”国泰君安证券分析师刘欣琦则认为，网络互助平台参与者多为无商保人群，互助平台作为基础的入门保障产品，通过理赔案例等风险教育提升极端风险事件在客户心中的隐含赔率，从而提升客户保障意识，激发客户保险需求。在网络互助关停的大背景下，原互助计划用户活转向传统保险产品以寻求健康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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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保监会：网络互助业务要规范
4月16日，银保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会上银保监会党委委员、副主席肖远企对于最近的网络互助关停潮作出回应。
肖远企表示，对于网络互助，要从两方面来看，一方面要看正面作用，一方面也要看到潜在的风险。他指出，如果是互助慈善就归慈善，但是如果超出这个形式，打着互助的旗号从事金融业务、从事保险业务，这就偏离了互助本身的范畴。
“网络互助业务一定要规范。”肖远企称，开展保险等实质金融业务，必须要取得金融牌照，让所有金融活动都纳入监管，必须做到“有证驾驶”。
惠州报业全媒体记者刘乙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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